是没有道理的。
贵族是把双刃剑,你可以认为它侵蚀权力,压制普众利益,但它往往具备更强的凝聚力跟抗压能力,扛得住外部更强权力的压制,因为他们已经完成了原始积累,有底气。
尤记得地球历史诸时代乱世,散兵游勇难成势,偏有当地宗族力量起势牵头方可成就抗压力量,而历史上真正靠草根起势成就霸业的也就朱元璋一个。
现在,南部正在靠着多年累积的权势在各方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形成对一个孤立无援的女子形成围剿之势。
其实在场99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们可以不知缘由,但今日必知结果。
蔚冥棠双手环胸,目光扫过控方席位那边一流水掌握各个行业权力的权贵,西装革履,华贵且强大,团结且拥护群体利益,党同伐异,而引导他们的……江雍沐,浮空椋祐。
这两个人一个看似温和甚至带着几分书生气,一个阴诡张戾,攻击性十足,一双红瞳像是吃人的狼。
他们的背后是谁?
蔚冥棠思索时,立法会审判庭总庭长已经到位,他拿起了法锤,观察整个法庭,严峻脸庞上浮上几分不解。
真不来人?
那这一盘不是躺赢么,得亏他这几天辗转反侧,对南部的局势而揪心。
原来,他多虑了,但那个公爵夫人落败就真的好吗?
就在总庭长走神的时候,忽然……他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冰冷平整如镜的漆黑黑石地面,象征着律法的权威不可侵犯,白顶意味着公正高于一切。
但在这样的黑底白顶之中,大门外,被控方终于到场了。
大厅不少司法工作人员以及一群律所中底层等无权进入法庭以及大量媒体工作者,他们都待在这,在庭审即将开始的几分钟前,他们看到了传送阵启动。
人来了。
一个女人,一大片黑色西装的权贵,至少三百多人,代表着南部剩下的三分之一权贵跟司法权力者,也代表着公爵夫人当年掌握的产业跟人脉跟权力,他们都来了。
一个都没缺。
安静跟在前面那人的身后,快进去法庭的时候,两位高大且名声显赫的大法官主动上前把即将关闭的法庭大门用力推开!
咣……当!
大门推开后,法庭内的光辉落在他们身上。
所有人也侧目看来,不少人都愣神了。
江月初有些走神,手指下意识曲起,仿佛有些紧张,又像是在控制呼吸。
苏幕遮抬手,抵住了下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厨子那边下意识做了一样的动作。
高跟鞋踩在黑底触及冰冷反馈回来的韵律从未间断,踩着黑暗权威,沐浴着公正辉光,她没看其他人,走上了左侧被控方席位台阶,一步步走上去,后面的人一步步跟上,然后她转过身来,正对面对峙着对面的江雍沐跟浮空椋祐等人。
她的爪牙都落座了,唯独她一个人站在最中心的那个位置,静静看着居高临下看着所有人。
权力是一条暗河,它容不下白。
但她今日此刻是白的,身后的权贵为她作保,为她撑势,由她操控成权贵塔楼的磐石,他们必须是黑,唯独她自己一身白。
白色修身西装,高瘦锋利,似崇山峻岭不断翻越后窥见的一缕深山神光,你觉得它威严不可侵犯,亦觉得它神圣不可亵渎。
明明有着一张五年前她初见时相差不离的样貌,只是偏瘦了几分,形骨分明,因为简单古典的港式短发而弱化了美丽的温柔底色,增添了权力孕育下的有限刻度感,眉眼肤色都像是绚烂重彩的水墨,不是让人欲捏造把玩或者赏色的浓艳,而是高挺、独立、锋芒、游走于山海峻峰的那种线条感,线条之内再充沛赤艳红蛇攀爬游走在雪山峰顶棉雪层上留下一条条蜿蜒灼目的色。
那是她的唇色。
一双眼,倒挂星勾,山海纳凉。
那样经世颓靡的烟火绚烂感,灼了人的目,又故意落寂烟火焚烧后落在皮肤上的疼痛。
她比五年前更可怕了,起码五年前,她还沉溺于泼天的权力跟财富带来的糜烂感。
现在,却让她开始放肆残忍地实践权力跟财富那本身的、强烈的攻击性。
她站在那里,就是欲望天堂。
整个法庭都无比寂静。
暂时关在证人栏里面的一群莺莺燕燕绝色姘头都安静如鸡,只呆呆看着那个白色修身套装的女郎。
总庭长到底身经百战,咳嗽了下,迟疑了下,还是没敲下第一次锤子,而是说:“江时镜,你现在是被控方,你所站的位置应该在下面,等下要开始对你的第一轮指控。”
扶川还没说话,证人栏那边就有人尖叫出来,“我错了,我不会作证的!夫人,夫人,是我痴心妄想,是我对你一片痴心,是有人花钱逼我来污蔑你!”
“是我的错!”
“夫人,我绝不会伤害你的,我不配,我怎么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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