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齐微明上学时,经常有?文章不会写,她还会帮忙出主意,好几次出的主意都很不错,齐微明的那几篇文章都获了教书?先生的赞扬。
可后来齐微明便?不怎么与?她聊这些了,温凝主动问起,齐微明便?会笑着问她,“宁宁是想与?我一道去?考功名吗?日后我们一道入朝做官如何?到时候我便?告诉所有?文武百官,这位女?官,便?是我齐微明的妻子。”
北明没有?女?子能做官的,温凝自然不会当真,她也知?道,齐微明也是随口笑话她罢了。
温凝后来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没有?再主动与?他?提及这些。
“我有?些头疼,你若有?兴趣,可以帮我看看。”萧云辞将?面前的纸张册子往她面前推了推,“若是能看出些纰漏,便?是助我。”
温凝闻言,立刻打起了精神,“是,殿下。”
她原想站着看,却被萧云辞轻轻拽了拽衣袖,他?示意她坐在?自己身侧。
温凝一看,他?的椅子略长,容纳二人?实在?容易,便?小心翼翼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小声道,“殿下,冒犯……”
二人?虽没有?直接接触,却是近到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温凝觉得?自己周围的温度几乎都升高了一些,耳根子也有?些发热,她赶紧埋头看手上的册子,尽量不把注意力放在?一旁的萧云辞身上。
萧云辞听到“冒犯”二字淡淡笑了笑,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捉过一旁那碗还未来得?及动的银耳莲子羹,用那白玉的勺子细细的尝了一口。
一勺入口,便?觉得?莲子羹软糯香甜……且苦上心头。
萧云辞咬了一口莲子,果然。
莲子羹……莲子未取芯。
萧云辞看着那莲子中间嫩绿的细芽,缓缓挑了挑眉。
也好,下火。
温凝这时忽然从册子中抬起头来,好奇的看向萧云辞,“殿下,莲子羹味道如何?我还未来得?及尝,怕送得?晚了,您用了不易消食。”
萧云辞淡淡笑了笑,“味道不错。”
温凝明显松了口气。
萧云辞面无表情?,大口将?那碗里?的莲子羹尽数喝完。
温凝细细看那册子上写的内容,还真发觉了一些问题,小心翼翼开口问道,“这赈灾的粮食和衣物都俱全,却少了一样东西……”
萧云辞问,“什么?”
温凝面上淡淡浮上一层红润,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却听萧云辞道,“你尽管说?。”
她喘了口气,缓缓开口,“那些灾民流落在?外,洗沐皆是不便?,能有?换洗衣物已经不错,可是女?子向来麻烦些,恐怕月事带换洗之类便?是根本无法解决,这样女?子很容易生病,若是有?瘟疫,她们一定是第一批倒下的。”
见萧云辞没什么动静,温凝赶紧说?,“这听起来是小事一桩,只?是官员们皆为男子,恐怕从未想到此事,如果能为那些女?子们稍稍准备一些东西备用,都能帮她们解决天大的问题。”
“此事我倒是从未考虑过。”萧云辞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说?得?对?,按照往年的记载,水灾时后女?子总是病得?更多,一方面是体质上的区别,另一方面恐怕便?是水湿寒气脏污入体,怕是不好受。”
温凝见他?没有?否认自己的说?法,一双眼眸眨巴看着他?,满是希冀。
萧云辞对?上她的目光,心中一动,问,“明日启程去?宜州,你可愿与?我同去??”
温凝心中一惊,坐直了身子,刚想开口应声,却听萧云辞说?,“宜州不算近,乘马车便?要两日,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不说?,宜州受了灾,没有?太好的住处,可能需要住马车……”
“我可以的。”温凝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殿下,我可以的……”
书房里如今只剩下温凝与萧云辞二?人, 初夏虫鸣在此时仿佛默契的安静了?一瞬,温凝的情绪略带几分急切,眸光莹莹与萧云辞对视。
“我想去帮忙,尽力不给大家添麻烦。”她细白的手指尖绷紧, 捏着手中的册子, “无?论是给您助力也好, 帮助那些灾民也好,都是我极为乐意去做的事情。”
萧云辞侧眸看着她的面容, 缓缓靠在椅背上, 淡淡笑了?笑。
二?人坐在同一张凳子上, 原本一前一后还算保持了一段距离,萧云辞一动?,温凝忽然发觉二?人距离变得极近, 她几乎感觉他淡笑的气息就在耳边。
一股淡淡的玉檀香气朝她席卷而?来, 她本就因为想去宜州而?有些紧张, 他这么一动?, 温凝心中更加紧张, 睫毛低垂下来,竟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没?有人说不让你去, 不必这么紧张。”萧云辞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紧张的神色逐渐消解,烛光下的长睫缓缓抬起, 眼眸晶亮,欣喜就像泉眼里的水一般缓缓的溢出?来。
“多谢殿下。”温凝眼角一弯,竟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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