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婴揉了揉眼睫,蹲在地上咬手指,思考该怎么办。
白鹿野站在她旁边,气喘吁吁,用芭蕉做伞,躲避那雨丝。
白鹿野忽然道:“小婴,不能这么下去了。”
缇婴抬头。
白鹿野垂眼看她:“你与我兵分两路,各自逃亡。如此,起码一人会安全些?。”
缇婴立即:“不要。”
白鹿野神?色柔下,揉了揉她湿漉发顶……
缇婴:“别碰我头发!”
白鹿野神?色不变,哄她:“我这些?年,一直与他们?斗智斗勇,他们?是追不上我的。你灵力差一些?,你我一道,我顾忌你,说不得你还拖累我了一些?。再?者,你是不是快跑不动了?
“若是他们?捉到你,拿你威胁我,怎么办?
“我的本事,你不相信吗?我从?小到大?,哪一次被他们?捉到过?”
白鹿野又道:“这一次追杀的妖,与平时不同。这一次的妖过于执着,分明有些?缘故……我想弄清楚。你乖一些?,好不好?”
蹲在地上的缇婴仰望他。
她睁着漆黑的眼睛,其实分外明白二师兄的意思——他怕连累她,想一个?人带走那些?妖。
缇婴心中不禁难过,她保护不了他。
她扯他衣袖,晃了一晃。
她说:“那你发誓,你一安全,就?给?我飞纸鹤。你一甩掉他们?,就?来接我。”
白鹿野笑,逗她:“我接你做什么?你不是来找你大?师兄的吗?你现在说的好听,等见到他,你就?舍不得跟我走了。”
缇婴立刻:“不会的!你需要我帮忙,我肯定和你走呀。”
白鹿野怔了怔。
他面上笑容清浅,又顶着她白眼,揉了揉他发顶。
他抬头看这漫天的烟雨,嘱咐她:“你与我在一起久了,会被我连累,受衰劫影响,容易倒霉。一会儿你我分开后,你想法子冲一冲那衰劫。你毕竟不是衰劫的主人,只要冲过去,厄运就?不会跟着你了。”
缇婴点?头。
白鹿野要走,缇婴手拽着他衣袖不放。
他低头,板起脸:“小婴,不是说好兵分两路吗?不要任性。”
缇婴不高兴道:“我没有任性。我是想说,这么大?的雨,我好冷,你做人师兄,都不会疼爱师妹。你不能拿你一件外衫,给?我披着挡雨吗?”
白鹿野愣了愣。
他喃喃:“我第一次见到追着男子要男子衣服的……”
缇婴理直气壮:“我就?要!你不给?,我就?不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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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婴到底逼白鹿野脱了他的外衫,给?她披在身上躲雨。
白鹿野一走,缇婴披着他的衣衫,便施法念咒,借白鹿野的气息,引那妖怪来追她。
她心里打鼓,安慰自己:大?妖真正要追的人是二师兄,即使追到她,发现追错了,大?妖应该会放过她的吧……
缇婴从?草丛中钻出来,回头,朝着烟雾缭绕的山野林间望去。
她轻声骂:“坏妖怪,来追杀我呀。”
一缕烟气,从?她身上所?披的衣袍上飞出,向天地间漫扬。她在原地站半天,琢磨着气息足以引来那妖,这才快快逃跑。
林雾幽深,烟雨弥漫。
缇婴在山间奔跑时,无意中朝下方的山道一望:
这么大?的雨,八人抬着花轿,走着山路。
牌匾红绸与八人身上的红色衣袍,都显示这是一家人嫁女。帘帏摇晃,新嫁娘坐于轿中,凤冠霞帔,隐约可见面容柔美艳丽。
缇婴心头惊讶:这么大?的雨,竟然有人出嫁,走这么陡的山路?
这新娘……好有勇气。
等等,这是婚嫁。
缇婴忽然想到,衰劫可以用喜事冲。
这婚嫁之事,不正是喜事吗?
缇婴便悄悄跟上这只出嫁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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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婴实在是不通人事。
幼时长在鬼怪身边,少时长在深山之间,她对婚嫁的所?有概念,来自她偶尔翻看的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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