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走得急,是手下禀报呈交的公文有误,他连忙回去查看。官场之事他向来不与妹妹多提,便未解释缘由。
恍神之际,只见乔时怜上前轻扯了扯他的衣袖,“阿兄,我想去九暮山林猎,阿兄可有法子?”
乔时清侧过头见妹妹撒娇相求的模样,温温一笑,他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虽是皇家林猎,礼部早已拟好各家名额,但你哥本就在礼部当职,捎上你这么个女眷自是不成问题。”
“谢谢哥哥!”乔时怜顿时喜上眉梢,心尖暖意流转。若算上她做鬼的岁月,这隔了不知多少年,她的长兄依旧温和如初,对她事事必应。
“小事而已,瞧把你高兴得。”
乔时清眼底尽是宠溺之色,而他抬脚欲离时,蓦地想起。
“只不过我记得,九暮山林猎是怜怜你推却了太子殿下,这才没在随驾前去的名单里的。怎的这次又想去了?”
“这不才在别院宴上结识了周家三姑娘,她昨日言之于我,想要我同去。此事阿兄还请为我保密,不要告诉殿下。”乔时怜恳切道。
“为何?”乔时清生奇。
他总觉得自昨日起,妹妹对太子与方杳杳,态度都有着细微变化,不比从前亲近。但终归这般变化未发生于他,他便未深究。
乔时怜故作羞惭地垂下面,揪着衣角,“我月前才驳了殿下的面…今时反悔,若被殿下知晓,怕是会惹他生气了。”
为了引刺客露出马脚,她必须设法先行瞒住东宫。
“先不论殿下会不会临行翻看名录,你前去九暮山,迟早都会被殿下发现,又何苦瞒着呢?”乔时清问。
乔时怜抿唇不语,兀自扬起脸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眼里尽是乞求。
乔时清无可奈何,“罢了罢了,我答应你的事自是会做到。若到时殿下生气了,我替你顶着。”
“哥哥最好了!待九暮山回来,我再给哥哥研制几份香露,绝对讨你心上人喜欢的那种!”乔时怜嘴甜起来,乔家上下无人可抵挡。
她是摸准了他就吃她这一套。
乔时清暗自摇摇头,有什么办法呢?自家的妹妹,自己得宠着惯着。
但更让乔时清觉着古怪的是,今日散朝,他方从大殿走出,与他未有交集的苏涿光拦住了他。
“请问少将军有何事?”乔时清见这从不与旁人打交道的少将军找上门来,疑窦心生。
“令妹的簪花。”苏涿光漫不经心拿出那簪花来。
乔时清怔于原地,还未及思考妹妹的簪花怎至了苏涿光手里,旋即便察觉身后凉风飕飕,寒意从脊背升起,冰冷彻骨。
他瞥见太子正朝这边走来,其目光亦落在苏涿光手心的簪花处。
11 、林猎
京郊,九暮山。
正值夏日蝉鸣时,山色泼黛,林披深青。
自先帝年间,设行宫于九暮山,大晟每三年便会在此行宫附近猎场举行围猎,旨在消却各在朝官员渐成的懒散奢贵之风,以警时人,不忘北有虎狼环伺。
此次林猎随圣驾者浩浩,除却皇室贵胄,文武百官亦有不少。乔家于其间并不突出,乔时怜独自坐在马车里倒也偷得一时闲乐。至少,眼下太子与方杳杳不知她亦来了此地,无人相扰。
她不便下马车现身,启程前她把苏涿光的白袍交与风来时,托了他留意太子身边,是否有手带咬伤痕迹之人。
只不过那时她见风来脸上淤青甚多,青紫不一,走起路来都显得半瘸半拐,她心道苏涿光对自己侍卫下手这么狠吗?也不知风来犯了什么事。
她不禁打了个冷颤,还好那夜她惹恼了他,他没对自己动手。在她看来,别院月下会逢那次,他便险些要了她的命,他委实不会是怜香惜玉之人。
且她近日无事,从各处打听得知,这两年京中试图接近苏涿光的女子,事后再于其跟前提及苏少将军此人,她们皆极度恐慌,言辞闪烁,不知经历了什么。
暂且抛下这些事不想,彼时乔时怜倚在车内,半掀的帘拨着断续的天光,沐露疏风,好不自在。
这些天她在府内睡得并不安稳,时有噩梦缠身。此行远离那京中繁华,遁去烟岚云岫里,她不由得随之放松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乔时清在马车外轻唤着她,“怜怜,太子殿下托我给你带了盒梅花糕,喏,是你最爱吃的。”
乔时怜:“?!”
她本是有些困倦,沉沉欲眠的眸子霎时睁了开,太子不是不知道她来了么?
乔时怜捻帘稍起,强压下心头惊然:“哥哥,殿下怎会知…”
乔时清将食盒递给她,顿了顿,“这件事…我也不知殿下怎会知的。方才我碰着了殿下,他见苏少将军竟也参加了林猎,就说定是因为你来了。”
乔时怜:“……”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为何她来了,苏涿光便会参加林猎?
乔时清瞧着她柳眉微蹙,他却是忆及前日大殿外,苏涿光将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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