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房间里。
婉娘和罗喆正坐在桌边讨论着梓潼的情况;杨璐珑则是坐在床边出神的望着沉浸在医学世界中的二人。她本来也坐在桌边,认真倾听着这两位医师的话语,可是对于她这种完全不了解医疗和药理的人来说实在是太晦涩了,便干脆离开这不属于自己的地方,一个人坐到床上发起了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婉娘和罗喆不停的提出问题,思考该如何实际操作,问题他们都清楚,只是这解决的办法,必须得实践过才知道能不能行,现在讨论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杨璐珑的困意渐渐袭来,她脑袋一点一点的,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在课上打瞌睡的时候。好在她不用逼自己清醒过来,困了睡便是;于是她直接躺下,很快进入了梦乡。
她的举动刚好落在了罗喆眼中,他对着婉娘指了指她身后;婉娘顺着看去,接着起身去到床边。
望着杨璐珑的睡颜,婉娘露出宠溺的笑来,帮她拉过被褥盖上。
杨璐珑睡得很沉,完全没感受到有人给自己盖了被子。
“她睡着了?”罗喆试探的问道。
“嗯,今天是挺累的。”婉娘对杨璐珑尽显温柔。
“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得告诉你……”罗喆声音压低。
“什么事?”婉娘皱起眉头,身子不自觉的后仰。
“是师傅的事?”
“父亲?”好像不是自己想的事,婉娘似乎松了口气。
“你还记得……师傅他过世的原因吗?”
婉娘轻叹一口气,“开错药方……”
“那味药,是我抓的。”
婉娘突然坐直身子;“什么?”
“那药没错,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用来治气喘的,不管怎么吃都不可能会害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
“师傅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婉娘并不是很震惊,因为她心中其实早就有了个底,父亲这辈子唯一在乎珍视的东西就是他引以为傲的医术,所以怎么可能会犯‘开错药’这么低级的错误。她淡淡道:“这我清楚的……”父亲虽是自己开的医馆,却常年混迹官场,京城的大官经常到家中做客,其中有多少利益纠葛,婉娘虽不清楚,但敢笃定绝对不少。
罗喆见婉娘没什么太大的波动,便继续说,“有一个人我希望你一定要去见见她。”
“谁?”
“那个人住在巍崍山,山顶。”婉娘认真的听他讲,巍崍山,回去的时候刚好顺路可以过去拜访拜访。
“其实雨露丹能做出来,这位前辈也帮了不少忙。她的知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没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如果她愿意的话,雨露丹对她来说不过是几天就弄出来的药,但我却耗了整整几年的时间,若不是没了她的指点,或许就不存在雨露丹了。”
“那她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我问过她,她却告诉我不记得了。她的脾气有点怪……”
“嗯……”婉娘听他描述这位高人是如何如何厉害,便想到了或许可以去寻求她的帮助,不过只有三天时间,恐怕是不够到巍崍山了。
“今日探讨的也差不多了。”罗喆起身,礼貌的道了别。
婉娘将他送到楼下,朝他挥挥手道别;“那明日再见。”
阴暗的房间内坐着几人,窗户和门全都紧紧闭着,只有丝丝光线从窗户镂空处透进来。
“今日你将我们喊来是为何?”
“若还是说你那小女的事,我们只得另找别个作那太子妃去了。”其中一人品了一口手中的热茶,抬眼望向门口站着的纪大官人。
其余几人坐在房间两侧,全都直勾勾的望着门口的尚书大人。他们全是朝廷命官,却像一群老鼠一般,喜欢待在这种阴暗的地方,眼中尽是奸诈贪婪。
“此次召各位来不是因为小女……而是我见到了一个本该死掉的人……大皇女。”
纪尚书这话一出,在座的各位立马乱作一团,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何处?”房间深处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嘈杂的房间立即安静下来,所有人齐刷刷看向说话的那人。
纪尚书此时额头上已冒出点点细汗,他很紧张,喉头跳动了下:“就在下官府上。”
房间再次热闹起来。
“纪尚书莫不是把梦当真了。”
“死人哪能复活,纪尚书怕不是出了幻觉,以为自己见鬼了吧。”
他们一句又一句的否定着。直到深处那人从椅子上站起身,大伙才闭上了嘴。整个房间瞬间沉寂;只有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咚……”
“咚……”
纪尚书不停的咽口水,细微的汗水已变得有豆子那么大,一滴接一滴从他脸上滑落。
黑色的影子逐渐清晰,一张脸从黑暗中显现;虞坤,当今丞相,皇上的老丈人……
“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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