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气急反笑:“太子失踪,所有人都该为南安府筹划,偏偏你就顾着自己!这般自私自利!如何容得下你!”
郡主捂着胸口,嘲讽道:“早就瞧不上南安侯府了是吧!我说怎的去年常回梁府,想来早就做好打算了!”
真是叫人失望!
这通气发出去后,留在的疲惫与悲伤叫郡主整个人都疲软了。
正堂内无人敢说话,只能听见乔氏的啜泣与宝知的抽气声。
“南安侯府庙小,容不得你了,”郡主道:“来人!套了马车!送梁姑娘回梁府!”
乔氏一听,跪行到郡主身边,哭道:“母亲!母亲息怒!外头乱糟糟的,这会叫宝知一个未及笄的姑娘独自回梁府,会逼死她的!”
她双眼通红地望向宝知:“宝知!快给郡主请罪!快说你错了!”
宝知被逼得又悲又怒,众人便见她梗着脖子道:“我不回梁府,我要回成安!那里才是我的家!”
郡主嗤笑了一声:“好!好!好!有骨气!你的家!”
她阴着脸对绿苏说:“把她身上穿着的白狐裘剥下来!这不是她家的东西!”
绿苏犹豫了一下,只见宝知蹭然起身,解了披风领口的丝带,就将衣服放到绿苏手上。
“南安侯府的东西一件都不许她带走!一盏茶的时间就把她赶出去!”郡主说完就起身欲进内厢,侯夫人忙上前扶她。
明日馆的人便见郡主身边的宫女如虎豹般闯进来,随意塞了些昨日还拿出来尚未归位的东西进那宽宽大大的箱箧后,运了五个箱箧就往西门走。
众人惊魂未定,便见未着披风的宝知双眼红肿地回来,只抱着那装着梁家众人画卷的长条盒子便往外走。
夏玉等人吓得不行,忙追上去,却被拦在明日馆门口。
“梁姑娘惹恼了郡主娘娘,被赶回去了。”小芸见她们惶恐,悄悄告诉夏玉。
夏玉等人一听,怔怔地面面相觑:“可是,可是昨日我们才收拾东西,姑娘很多行李都未装进去呢!”
“还有姑娘身边怎么能没人照顾呢!”
宝知很少这般狼狈,乱了外衫,歪了发髻,只戴着一支镂空攀花垂细柳的步摇。
她一步一步跟着运箱箧的宫女来到西门,正欲上马车,便见乔氏跌跌撞撞地奔来。
宝知心下一酸,将画箱放到车上,转身前去接扶乔氏。
乔氏刚要开口,便是哭腔:“都是姨母不好,没能护住你。”
宝知的胸口像是被刀子捅开,泪水也打湿了脸颊:“是宝知任性,不能怪姨母。”
她推开一步,跪下磕了一个头:“此去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姨母,喻台便托付给姨父姨母了!”
乔氏看那箱箧,因为胡乱塞的,有些衣服还露在边上,合也合不上箱子:“待你大伯父与姨父回来,再想想法子!你要看顾好自己!明日馆的余下的东西姨母会替你看好的,缺什么就来信,等老夫人气消了,姨母就来接你!”
一宫女冷言道:“一盏茶了,梁姑娘该走了!”
乔氏只能靠着海棠,流着泪送宝知远去。
外边解了戒防,车马多了起来,只不过几息,就挡住了宝知的马车。
待到南安侯与谢四爷得了信赶往渡口,夜幕中已经看不见远去的客船。
戒防虽是撤了,但渡口宵禁却提前,叫谢四爷只好望着茫茫江面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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