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侯府的人底细摸了个透,平辈的兄弟姊妹里,她最怕二表姐尔曼。
说是怕,更多觉得摸不清她的行事风格。
要宝知看,谢尔曼就是那披着人皮的妖娆狐狸。
府中人都道梁姑娘由郡主教养,有郡主的气度,宝知心中却清楚得很,她只是表面功夫做得好。
真正一脉相传的还是谢尔曼。
正是一脉相承的趣味。
此女最喜对着宝知大棒加萝卜,势必要撕下梁姑娘表面的清冷礼节。
待稍熟悉时,宝知曾试探问过为何对她抱着如此大的兴趣。
平时也不见得她去逗弄凛若冰霜的嫡妹啊。
这姑娘小小年纪眉梢便含着风情,娇媚地抚着宝知的臂膀,叫她鸡皮疙瘩一粒一粒地跳起:“哎哟,我的好妹妹,你不觉得将那高山流水的人儿拉下祀坛岂不是妙事?”还压低声音:“莫装了,我知你这狠心的冰皮儿底下可藏着什么,瞧瞧,待日后就知道了。姐姐我好心劝你,莫抑着自己,待哪日遇着你真心的人,必灼着自个,也灼着你那好郎君。”
听听!听听!这是封建社会下女子该说的话吗!
宝知都怀疑她们是同乡,试探了几回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就更想躲着她了。不想她逃她追,愈不理愈上头,只好随了她去。
只是每每同尔曼接触都叫宝知头疼。
“表姐这话错怪我了,我怎的会躲出去,只是刚刚茶水湿了裙角,去更衣了。”
尔曼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唉,叫人伤心!我们在一块处了五年,我们宝知还是唤我表姐,便是你院里养的狸奴成了精怪也该开口喊我一声亲姨母。”
她假哭了一阵,透过帕子看到宝知控制不住抽搐的嘴角,心中得意:好你个小宝知,在你尔姐姐面前还装千年狐狸。
她高兴了,拉着宝知从决明堂的后角门出去,边走边道:“祖母有外客,先去我那玩。”
不出三炷香,宝知就像被蜘蛛精捉住的御弟哥哥,被坏女人勾去她的洞穴。
宝知常被女妖精捉去,屋里侍奉的人也知她喜好,刚坐定便端来一盏茶。
宝知揭盖一闻,微微挑眉,随即浅浅抿了口:“嗯?表姐哪里得来的新茶?”
这分明是印度的大吉岭红茶啊……
尔曼斜了宝知一眼:“昨海城居刚到了一批红茶,天竺船上卸下的,我知你这坏丫头嘴精,可巧大哥哥要出门,便央他给我带了。”
说罢伸手掐着宝知的脸:“这人情我欠下了,你倒摘得干干净净。”
喏,这就是宝知怕尔曼的原因之一。
郡主素来教导她们不要暴露自己的喜好,须得装作所有事物都受用,只有所有都喜欢,便是他人要抓着三寸来求事也无得。
宝知倒是布什么菜都吃一筷子、端什么茶都喝几口。
没想这女人观察过于细致,还擅举一反三,竟通过数宝知抿茶的次数推测她喜红茶,不喜绿茶。
宝知只好卸了虚伪的恭敬:“好姐姐,好姐姐,饶了我罢!”
没法子,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尔曼满意了,一面与宝知说笑,一面叫大丫鬟咚咚亲自包了茶叶,派了个稳重的二等丫鬟送明日馆去。
尔曼道:“你可知刚刚谁来了?”
宝知道:“东君?”
“正是,我先拐了你出来,免得又被二伯母取了嚼话。”
“可是为了?”宝知暗里竖了三个指头。
不太可能吧,虽然府内心照不宣地促着元曼与太子接触,但是宝知平日瞧着太子虽待着元曼也不见得有什么特别。
估计在太子眼里,没有人是特殊的。
而三表姐对待太子更冷,有时同处时还故意隔开坐。
不过因着她的冷,宝知识趣地敬而远之,自然无从得知他们这对表兄妹的实情。
尔曼嗔道:“哪是这点小事。要知东珠虽落海,但那水波激得比我们这些后宅的茶点子高多了。”
她压低声音:“怕是阴川侯可还没死心,我估摸太子知道了些内情。”
原是这事。
宝知望向窗外,蝉鸣阵阵扰人思绪,转而问道:“大伯父可有所求?”
尔曼摇头:“我父亲亦同二叔。先不说那阴川侯与燕小公爷等纨绔厮混,便是他家中登记名册的姨娘就有十几位了,怎么会叫大姐姐嫁过去受累?”
她冷笑:“今日他们可以蹉跎那阴川侯夫人只剩一口气,只等南安侯府松口;明日也会为别家别的女子蹉跎大姐姐。骑驴找马也真是可笑。”
“唔,”宝知抚上尔曼搭在几沿的手:“别气,心中郁结会激起肝脏火气。”
尔曼很受用宝知直白的关心,小表妹这幅小女儿情态可不多见,赶说道:“不过说是厉害,还有谁比我们宝知厉害,堂堂储君也入不了我们宝知的眼。”
宝知的嘴角又控制不住的抽搐。
诚然,太子殿下人中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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