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洪承畴反水顶多带走少量家丁。
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他们也是差不多。
他们原先的部曲早被多尔衮拆得七零八落。
就这样,一方面迟迟等不来高起潜的答复,一方面手中的兵力又实在有限,不足以让他们拥兵自重,所以当索尼、遏必隆先后赶到后,洪承畴、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这些贰臣便绝了念想,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索尼他们回京。
六月十五日,索尼、遏必隆与洪承畴所率大军抵达通州。
索尼和遏必隆虽然是主战派,但还是知兵的,驻军通州就足见他们的本事,因为这样一来,就可以与北京形成犄角之势,明军就处于腹背受敌之境。
此时聚集在通州的清军兵力,有7万八旗满洲,2万八旗蒙古、11万八旗汉军、4万绿营加20万练勇,共计44万人马。
一夜之间,通州就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兵营。
北京城内则有2万八旗满洲加上10万练勇。
与此同时,大明也再次增兵,又从南京调来两个步兵镇。
到六月中,除去留在大沽口到北京之间保护粮道的第2镇,聚集在朝阳门外的明军已经达到了7个步兵镇加1个骑兵镇,18万5千余人。
到了这时,明清两军的决战已经是箭在弦上。
……
可范文程、宁完我却还没有死心,拉着刚刚回京的洪承畴,三个人一起进宫找到布木布泰,试图说服太后出面叫停这场决战。
“奴才等给太后请安。”洪承畴三人跪地请安。
“平身吧。”布木布泰示意三人起身,又问道,“亨九先生进城之时没遭受危险吧?最近的这一个多月,明军的斥候可是极为嚣张。”
“回太后,奴才并未遭受危险。”洪承畴答道。
“明军已然解除对北京的封锁,都撤回朝阳门外的大营了。”
“那就好。”布木布泰欣然说道,“先帝在时常与哀家言道,先生乃国士,摄政王对先生也是推崇备至,所以先生若有个好歹,对于大清就是莫大损失。”
“奴才愧不敢当。”洪承畴又说道,“太后,奴才有一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先生乃是国士,所献必是治国良策,所进必是金玉良言。”布木布泰道,“哀家谨在此洗耳恭听。”
洪承畴肃然说道:“明军火器犀利且兵锋正盛,浑河大败、大沽口两次失利,还有谷亭镇之大败,足可以证明如今之明军已非昔日之明军,我大清兵与之决战难言必胜,奴才以为当下还是应避其锋芒,待其师老兵疲被迫退兵之时再追而击之。”
“奴才等亦附议。”范文程、宁完我也齐声说道,“此时万万不可与明军决战。”
布木布泰笑了笑,温言说道:“哀家没什么见识,可多少也读过几本汉家史书,华夏史上确有不少这等先例,在北方外族大军大举南下之时,南方之汉人王朝常坚守不出,待外族大军师老兵疲再击之,如淝水之战、南宋采石矶之战以及钓鱼城之战便是因此而胜。”
“太后所言极是。”洪承畴说道,“对于军力居于弱势一方,深沟高垒不与之战,待强敌师老兵疲再追而击之,乃是唯一方略。”
布木布泰反问道:“然而可曾有反例?”
“反例?”洪承畴一下没能反应过来。
布木布泰又说道:“在华夏的历史之上,可有北方的外族大军深沟高垒不与战,最终将南方的大军给拖垮的?”
“这个?”洪承畴顿时语塞。
历史上好像真没有这等先例?
范文程连忙说道:“禀太后,历史上之所以没有此等先例,乃是因为汉人不好战,而北方外族尚武,其族人皆骁勇善战,所以历史上经常是北方外族大军压着南方的汉人打,然而南方的汉人却鲜少有反击之能力。”
“所以,大清为何就例外呢?”布木布泰笑道,“历史上的北方外族大军,从来都是压着南方的汉人军队打,怎么到了我们大清就变了呢?就变成南方的汉人军队压着北方的外族大军打了呢?这怕是说不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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