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这几天的交战已经充分证明,打大沽口只能采用最笨的笨办法。
这个笨办法就是挖空明军铳台外围的护坡,然后架起红衣大炮直接轰击铳台。
只要明军铳台的夯土护墙和木栅栏暴露在红衣大炮的炮口之下,根本就不堪一击,只需要数轮炮击,就能轻松摧毁铳台。
西侧以及南侧的两个铳台一旦被摧毁,大沽口就成了一座孤寨。
多尔衮倒是没想到阿济格居然也要用这个笨办法,看来自己确实是有些小觑他了,当下便也欣然应允了阿济格的要求,还额外加了2万包衣。
……
数日过去,时间来到三月底。
一股暖湿气流在昨天晚上席卷了北海湾区,早上甫走出地堡时,阎应元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气温在回升,甚至感受到了暖意。
吹来的风,也没有之前那般刺骨。
回头看远处北海的冰面,在阳光下也是水光粼粼,开始加速融化。
“皕亨,天气终于回暖了。”陈明遇伸了一个懒腰,有些高兴的说,“看这架势,要不了多久,水师就可以到大沽口了。”
只要水师能够到达大沽口的外海,大沽口也就稳了。
“建奴不会等着北海解冻。”阎应元摇了摇头又问道,“对了,这几天建奴还是没什么动静吗?”
“一直都没什么动静,就昨天来了正红旗的几千真奴。”
“奇怪,这真是奇了,建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实了?”
说话间,阎应元和陈明遇两人已经顺着木梯爬到了瞭望塔上。
举起望远镜看去,只见明军铳台的西侧、南侧以及西南侧各有一座建奴的营寨,距离大概在五六里,正好处于红夷大炮的射程之外。
在这五六里的空白地带上纵向分布着四条折线壕沟。
这是之前绿营兵挖的,不过此时已灌满海水并结冰。
阎应元的视野在四条壕沟之间来回扫射,片刻之后目光一凝。
“拱辰,你看到没有?在那几条壕沟之间以及两侧地面上有多道纵向的湿痕?”
“有吗?”陈明遇跟着将望远镜的视野转向那四条纵向壕沟,然后就真的发现有一道道纵向的湿痕,好像用水在地面上浇出来一般。
“皕亨,还真有湿痕,就跟浇过水似的。”
“拱辰,还记得每年开春时挖的黄泥笋吗?”
“当然记得,我们江阴的黄泥笋最是鲜嫩可口。”
“那你还记不记得如何寻找尚未破土的黄泥笋?”
“如何不记得,需晴日,清早进山见地面有湿痕者,挖之必有黄泥笋……”说到这骤然一顿,陈明遇又道,“皕亨,你是说这些湿痕底下有坑道?”
“多半有建奴在挖坑道。”阎应元冷笑道,“难怪这些时日不见有任何动静,原来在偷挖坑道,还真是阴险。”
多尔衮若听到这话估计要骂娘,有你阴险?
“拱辰,你亲自走一趟,命令左营和右营在现有的壕沟之外再挖一圈暗沟,这圈暗沟就不用挖太宽,一步宽就够了,但是一定要够深。”
“挖好之后将海水引入,将整圈暗沟都灌满。”
“这样只等建奴的坑道挖通暗沟,海水就会灌入。”
“明白,我这便去传令。”陈明遇兴冲冲下了瞭望塔。
阎应元放下望远镜,眉宇之间也是流露出了一丝隐忧。
从这几天建奴的反应判断,明显已经放弃了无脑的强攻。
建奴现在的策略要么是挖坑道直接拿火药炸,要么是挖坑道延伸到护坡下,然后从底下一点点的掏空外围的护坡,为红夷大炮扫清射界。
如果是想要炸掉铳台,可以引海水倒灌进行阻挠。
但如果建奴只是想要掏空护坡,就要面临真正的考验。
当下阎应元又匆匆下了瞭望塔,然后将留在大沽口的几个士子召集了起来。
“建奴已经改变战术,我们也必须做出相应调整,眼下第一要紧就是得加固左右铳台以及大沽口的夯土墙的强度。”
“将携带的1000石糯米都煮了。”
“煮熟之后全部捣碎,掺入沙子、黏土及石灰浆做成三合土。”
“然后用三合土给左右铳台砌一道夯土墙,还有大沽口的夯土墙也要用三合土重新加固一遍,墙面要做成四十五度的大倾角。”
“四十五度的大倾角?”有士子提出了质疑。
“这么大的倾角,建奴可以踩着护墙冲上来。”
“建奴冲上来不用怕。”阎应元道,“怕的是建奴的红夷大炮!如果不做成大倾角,纵然是添加了糯米汁的三合土,也是扛不住红夷大炮。”
这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
次日,明军的异常举动引起了建奴哨卒警觉。
多尔衮带着几个铁杆汉奸第一时间上到高耸的井阑上察看究竟。
透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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