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啊,现在不是你带着官兵来进攻?怎么可以到了地头却又转入防御,等着我们进攻?耍无赖嘛。
“咋办?就这样耗着?”
“不行,不能跟官兵久耗。”
“我也觉得,崇祯肯定有后手。”
“尽说屁话,那你们倒是支个招啊。”
乱军的十几个总兵副将马上又开始吵起来。
郝效忠怒道:“要不然就驱动全军发起决战吧?”
“说得轻巧。”徐育贤便立刻反驳道,“你觉得我们驱动得了全军吗?在进攻的时候还能让全军保持阵形?这要是乱了阵形怎么办?”
让十几万人摆好阵形就已经很不容易,让十几万人在进攻的时候保持阵形那就更是痴心妄想,就是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得出,到时候肯定是一片混乱。
如果明军已经崩溃,那没什么,反正是追杀,混乱对混乱,无所谓。
可现在明军还没溃,而且已经摆好了防御阵,他们要是乱哄哄的冲过去打,别说十几万人,就是上百万也没用,因为不能保持阵形的话,人多就不再是势众,而是坑,人多是坑,人越多就越混乱越完蛋。
流贼打仗倒是经常十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乱哄哄往前冲。
但是每次都被关宁军的几千甚至几百骑兵打得屁滚尿流。
总之一句话,驱动十几万人往前进攻,这基本上就是自杀。
摆好阵形等着明军来打,还能打一打,主动进攻是办不到的。
“那你们说,该怎么办?”郝郊忠黑着脸道,“这不行那不许,依我看干脆散伙得了,就带着自己的人马各奔东西。”
“不能散伙。”徐勇断然摇头道。
“我们十几万人聚集在一块还能跟明军抗衡一下,可要是分兵,立刻就成了人家砧板上的鱼肉,想杀就杀想吃就吃。”
十几个总兵副将闻言都是沉默了。
因为徐勇说的是事实,要不然他们早就各奔前程。
徐勇沉声道:“这样吧,我们各镇出一个总,别拿厮养卒凑数啊,要精锐,凑一个营先试着打他一下子,看看对面的官军能有多少成色?”
“成,这个法子可以。”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很快,乱军便用十几个总凑成一个六千多人的营。
然后又选了一个悍勇的游击临时担任这个营的主官。
为了强化这一个营的战斗力,还给每个兵都配了棉甲。
哨长以上军官更是每人配了一副直身扎甲外加一顶钵胃。
带队的那个游击更是从内到外披了锁子甲、棉甲加铁扎甲。
武器装备则是一三六,前面一排是刀牌手,专门负责防御,后面三排是火枪手,负责远程打击,再后面三排则是长矛手。
这个是明军步兵的标准配置。
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终于做好攻击准备。
“攻!”为首的游击用力一引手中的斩马刀,六千多个乱军便排着整齐的队形,开始向着前方的明军大踏步推进。
十几万人无法在进攻时保持队形,但是几千人就可以做到。
很快,六千乱军就迫近到了明军五百步以内,在这个距离,明军阵中如果有虎蹲炮、佛朗机炮或者红夷大炮的话,就会开火。
然而,明军阵中却仍旧一片沉寂。
十几个总兵副将见此便松了口气。
还好,看来明军并没有携带火炮。
……
徐乌牛双手竖持燧发枪贴于胸前,站在前排。
看着前方踏步行进的几千个乱军,徐乌牛的心下毫无波澜,第一个是因为已经有了对阵山匪的经历,第二个就是有车墙保护。
偏厢车的车墙厚三寸,足以抵御鸟铳的射击。
乱军除非有红夷大炮或佛郎机炮,否则的话威胁不到他们。
不一会,乱军就迫近到八十步内,前排的刀牌手纷纷下蹲,第二排的火枪手则纷纷举起手中的鸟铳,远远的对准了明军车阵。
“蹲下!”徐应伟手中腰刀用力压下。
徐乌牛便果断握持燧发枪蹲到车墙后面。
下一刻,车墙外侧便响起啪啪啪的撞击声。
仍旧站着的徐应伟身上也响起当当的撞击声。
只不过徐应伟魁梧的身躯却只是微微的晃了下。
乱军见鸟铳没什么用,便停止射击继续往前推进。
看样子,乱军是打算冲到明军的车阵前发起夺墙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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