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马鸣騄要走,徐胤爵便立刻又慌了。
没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徐家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肥肉,人家想怎么切就怎么切,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马大人还请留步。”徐胤爵赶紧求饶。
“还请马大人务必高抬贵手,千万救我们徐家这一回。”
“救你们没有问题,可你们徐家也得拿出足够的诚意。”马鸣騄道,“就这区区三百五十万,可救不了你们徐家。”
徐弘基要听到这话,没准就原地去世。
三百五十万还区区?你家区区这么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以内务府的家底,三百五十万两还真就是区区。
“也罢。”徐胤爵长叹了一声,又说道,“小可再去族里找那些本家叔伯想想办法,能借的话就借点,借不到就把族里的公产给卖掉,怎么也要凑齐了五百万两!”
“对喽,这才是你们徐家应该有的态度。”马鸣騄说道,“本官就与你们实说了吧,你们也就是遇到了当今圣上,还能保全一家老小。”
“换成是别的皇帝,你们徐家还想保住爵位?做梦吧。”
“这要是搁太祖高皇帝或者成祖文皇帝那会,得夷灭你们徐家九族。”
“所以,趁着圣上还没有生气,赶紧把能卖的都卖掉,凑够了银子,然后再去跟另外九家合计合计,看看三千万的缺口还剩下多少?最后实在是凑不齐了再找皇家银号去借,只要你们人还在,银子还怕挣不回来吗?”
“时间也别拖太久,圣上的耐心是有限的。”
“真要是把圣上惹急了,那你们就全完了。”
顿了顿,马鸣騄又说道:“还有,不要玩那些小伎俩,骗不了人的,当今圣上可是悟了道的,岂是我等凡人能蒙骗?”
“多谢马大人提点,小可明白了。”
听到这,徐胤爵就像泄气的皮球瘪落下来。
这之前,徐胤爵还真想通过把田产及房产转移到本家叔伯甚至于姻亲名下的法子,尽可能的保住一些田产房产。
可现在,却再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一句话,圣上就是要抄他们的家!
所以他们就一亩地、一间房、一两银子也别想留下。
还有府上的两千多丫鬟仆役,也还是趁早打发走人。
保不住了,属于魏国公府的荣华富贵,这回是真的保不住了。
马鸣騄又从茶几上端起茶杯,悠然说:“徐大公子,赶紧去吧,跟那几家说好了再回内务府来找本官。”
“内务府?回?”徐胤爵闻言便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马鸣騄这是端茶送客,要赶他走了。
马鸣騄讶然道:“怎么?徐大公子该不会又反悔了吧?又不愿意以五十万两的价格将这栋宅子抵给内务府?”
“呃,不是,不反悔。”徐胤爵连忙说,“小可就走,马上就走。”
“别忘了把家卷带上。”马鸣騄又说道,“至于那些丫鬟及仆役,本官会处理好,就不劳徐大公子操心了,噢对了,把你们魏国公府那牌金匾也摘下来带走。”
“是,好的,马上摘。”徐胤爵一脸暗然的离开,跟丢了魂似的。
马鸣騄放下手中茶盏,又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外高喊道:“张岱?张宗子?”
厅门口人影一闪,张岱已经快步走进来,长揖到地道:“学生在,大人有何吩咐?”
马鸣騄道:“你带几个人回南宫,把内务府牌子摘过来,等魏国公府的金匾摘下,你就把内务府的牌子给挂上去,挂完牌子,你再把东西花园的围墙都推掉,原先的魏国公府放着这样美奂美仑的两座花园不让南京百姓赏玩,简直暴殓天物。”
“学生领命。”张岱闻言顿时大喜,带着人兴冲冲的去了。
如果问南京隶的士子,最想去的私家花园是哪里,十个有十个会说魏国公府的东西花园以及白潞洲花园,那真是华美到了极致。
都说扬州盐商的园林如何如何精致奢华。
但是跟魏国公府的花园一比,就如乡下野丫头见大家闺秀。
这下可好了,今后江南的士子再聚会时,就不愁无处可去,马大人真是个讲究人,办了一桩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哪。
……
狮子山山头。
崇祯从帐篷里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徐弘基,神情颇憔悴。
徐弘基自幼锦衣玉食,从来就没有睡过帐篷,昨天晚上可把他害惨了,尤其是山上的蚊子真是又大又凶,把他给咬惨了。
徐弘基如此,朱国弼他们几个也好不到哪去。
相比之下,阎应元还有徐应伟等勤王士子就丝毫不受影响。
看看徐弘基等老牌勋贵,就如那西边的残阳,再看看阎应元、徐应伟等勤王士子,就如那初升的朝阳,简直没法比。
这就是一支军队丧失掉新陈代谢的可怕后果。
遥想当年,徐达、常遇春等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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