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错人了。”
说完,金铉又回头喝道:“郑森,将马副主事和詹员外带回到巡抚署!”
“慢,我看谁敢!”左光先大怒,急冲法场四周维持秩序的衙役大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速将闲杂人等轰走!”
周围的衙役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开什么玩笑,左大人你让我们跟新上任的府台大人作对?
见衙役站着不敢动,左光先大怒道:“岂有此理,京营何在?!”
现场维持秩序的有两拨人,内圈是应天府衙的差人,外圈则是京营兵。
京营兵明显是有人打过招呼,而且金铉也不是他们的正管,所以没什么顾忌。
左光先一声令下,上百名京营兵便呼喇喇的涌进来,竟然想要把金铉和随行的十几名士子给拿下,这些京营兵也是胆肥。
金铉的眸子里掠过一抹讥讽之色,厉声大喝道:“巡抚署办桉,闲杂人等回避,胆敢聚众滋事者,一律杀无赦!”
“是!”郑森轰然应诺,接着转过身用力一招手。
更多的勤王士子当即从外围蜂拥而入,霎那之间,数百支鸟铳已经对准京营兵,刚刚冲进来的百十来个京营兵也当场吓得不敢动。
老天爷,这些可都是穿襕衫的士子啊,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又岂是他们这些京营兵所能抗衡的?人家要想弄死他们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
“左大人,今天别说是京营兵,你就是把内阁的几位阁老请来也没用。”金铉已经懒得跟左光先废话,“本官说了这桉子需要重审就必须重审。”
说此一顿,金铉又喝道:“将马副主事和詹员外带回应天府。”
“带走。”郑森跟着一挥手,当即有四个士子上前搀起马鸣騄和詹仰之。
其中一个士子小心的说道:“马大人,让你受委屈了,不过现在没事了。”
马鸣騄点点头,有满腹的话想要与人说,却卡在了嗓子眼,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口,但是心里却感觉暖暖的。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的一幕却突然出现。
就在士子搀着马鸣騄和詹仰之走下台时,周围的百姓却突然之间炸了锅。
随即无数的烂菜叶、臭鸡蛋、鸡屎狗屎甚至小石子便雨点般砸向马鸣騄、詹仰之还有搀扶他们的四个勤王士子。
同时响起的还有漫天的谩骂。
“狗官,定是收了詹家的黑钱。”
“你们这些读书人,良心让狗吃了吗?”
“知不知道大海寇顾三麻子害了多少江南百姓?”
“你们帮着马狗官,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不得好死!”
伴随着漫天的谩骂,聚集在四周的百姓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到最后竟然开始冲击士子结成的人墙,甚至打人。
几个士子当即被打得头破血流。
不过士子们还是十分克服,没有回击。
看到这,金铉的脸色却是已经垮下来。
马鸣騄则连连摇头:“这些可怜虫,这些可怜虫。”
左光先却是得意了,冷笑着说道:“金铉,这叫公道自在人心,你们的倒行逆施是注定不会得逞的,本官奉劝你莫要一条道走到黑。”
顿了顿,又厉声道:“要不然激起了民变,你就百死难赎其罪!”
金铉却是懒得理会左光先的聒噪,只是大步走下监斩台,从一个士子手中夺过一支鲁密铳以及火绳,然后点着火绳对着头顶放了一铳。
伴随着耀眼的红光,就是“呯”的一声巨响。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放铳声,瞬间就压下了周围的吵杂声。
正在冲击士子人墙的百姓不由得愣了片刻,不是吧,官兵真敢放铳?
左光先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厉声大吼道:“金铉,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你是真想激起兵变吗?”
金铉将鸟铳扔回给那个士子。
又回头轻蔑的瞥了眼左光先。
激起民变?就凭这些个刁民?还差得远了!
片刻之后,周围的百姓便再一次激动起来,而且变得比之前更激动,对士子结成的人墙的冲击也变得更加勐烈。
看这架势,如果真被他们突破士子的人墙,马鸣騄还有詹仰之很可能被这些失去理智的百姓活活打死。
舆情一旦被扇动起来,真的没有道理可讲。
理智和独立思考能力,从来都是稀缺品质。
看着群情激愤的百姓,左光先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得意。
这是南京,这是江南,想要在南直隶当官,是虎得卧着,是龙得蟠着,就是圣上也一样得与我们东林党垂拱而治。
如若不然,政令都出不了南京城。
金铉回头冷冷看着左光先,说道:“左大人,你们是不是觉得控制了士议,裹胁了民意就能姿意妄为,无法无天?嗯?”
左光先道:“什么控制士议,裹胁民意?本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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