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完我和范文程也竖起耳朵。
这两个狗汉奸也没到过中原,不知道黄河的地理。
洪承畴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黄河大堤的这个特点便是,南高北低!”
“南高北低?”多尔衮一听立刻就懂了,凛然道,“亨九你的意思是,一旦我们掘开黄河南堤,明军也会跟着掘开北堤?”
“圣明不过主子。”洪承畴道,“我大清兵若是掘开了黄河南堤,那明军就一定会掘开黄河北堤,而且由于南堤要高过北堤,同等条件下河水肯定会往北流,从地形看,极可能会经由大名,夺大清河入海。”
必须得承认,洪承畴这狗汉奸还是有点本事。
洪承畴不光知兵,对水文地理也是有所涉猎,对于黄河决堤之后的流向估计,居然也是可以做到八九不离十。
因为黄河下一次改道就是往走流。
而且流向也是经由大名府夺大清河注入勃海。
稍稍停顿了一下,洪承畴又说道:“如此一来,泛滥的洪水非但淹不到徐州,反而只会淹了大名府、东昌府以及济南府诸府,待到今年底,北直及我大清治下的山东诸府将会发生大面积饥荒,就反而削弱我大清国力。”
“这!”多尔衮闻言顿时无言以对。
宁完我和范文程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掘开黄河还有如此可怕的后果。
这可不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板?
好半晌,多尔衮才上前扶起洪承畴,诚恳的说:“多谢亨九先生提醒,若不是先生,本王这次真就误了大事。”
“奴才惶恐。”洪承畴道,“这都是奴才该做的。”
多尔衮的目光重新回到徐州舆图上,苦笑着说:“看来速胜之策真是行不通,还是只能对徐州采取长久围困之策略哪。”
“主子明鉴。”洪承畴说道,“长久围城方为上策。”
范文程也道:“长久围城可以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之胜利,确属上上之选,当年先皇也是靠着此策才击破明军在辽西的堡垒群。”
到这里,多尔衮终于是下定了决心——继续围城!
当下多尔衮说道:“当年松锦大战之时,先皇一度也曾动摇,是在公甫先生及宪斗先生的力劝之下,才坚定对锦州的长期围困之策,然后才有松山大捷。”
“不敢。”范文程和宁完我心下无比得意,嘴上却连声说不敢。
顿了顿,多尔衮又说道:“此番徐州大战,本王其实也已动摇,若非三位先生力劝,本王或许已经下令退兵,所以,三位先生请受本王一拜。”
说完,多尔衮便拱着手,向着洪承畴三人长揖到地。
这下真是给足了洪承畴三人面子,因为多尔衮行的是汉家礼仪,这也是为了表明对洪承畴等三位汉臣的礼遇。
多尔衮真挺会笼络人心。
他这一手的效果也是相当不错。
“主子明见万里,奴才等唯有杀身以报。”
洪承畴、范文程和宁完我直接跪倒在地,感激涕零。
随即多尔衮又派人把刚林、祁充格、苏克萨哈等满人心腹找来。
议定大政国策时,需要用到洪承畴、范文程以及宁完我来谋划,但是到了具体实施落实阶段,还是得靠满臣。
……
在徐州,云龙山第九峰上。
“哪呢?在哪呢?”崇祯带着朱慈炯快步而来。
“圣上,在那边。”徐应伟伸手一指东南方说道,“大约半个月前也发生过一次,不过这次冲得比上次更凶了。”
“不会是淮安府出了什么大事了吧?”
说话间,崇祯已经拉开望远镜并举起。
透过望远镜的视野就看得比较清晰了。
只见距离云龙山大约一千步的河面上,一个明军信差正踩着冰椴在快速的滑行,在滑行的过程当中连续不断的做出各种规避动作。
而在两边的岸上,则站立着不少的建奴。
只见这些建奴举着大稍弓,把信差当成兔子射。
建奴也没有到冰面上追杀,就只是留在岸上拿弓箭射。
一边挽弓放箭,一边还发出各种叫喊声,看这架势是在比赛。
反观第九峰铳台上的士子,则是一个个握紧拳头正给信差加油助威。
“休!”一支重箭擦着信差掠过,笃的一声钉入冰层中,此时已经是五月初五,冰层的硬度已经远远不如冬天的时候,变脆了许多。
又一箭没射中,岸边的建奴被气得哇哇叫。
守在第九峰铳台上的勤王士子则是轰然叫好。
勤王士子的叫好声却招来了更多的建奴弓箭手。
加入猎杀行列的建奴弓箭手迅速增加到了上百人。
这下明军信差的转辗腾挪就变得更加困难,在往前滑行了几百步后,终于被两支重箭贯穿了胸口,然后像被锯倒的木头倒在了冰面上。
“好!”两侧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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