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错愕的回头。
只见一个陌生人站在面前,穿的布衣。
牢头正要发怒时,陌生人身后的一个同样穿着布衣的中年人亮出一面腰牌,牢头一个激冷赶紧翻身跪倒在地。
崇祯越过牢头直接走到栅栏前。
“路部堂,回答朕,你是打算以死自证清白吗?”
朕?路振飞有些错愕的转回头,待看清是崇祯站在牢房前时,赶紧翻身跪倒在地:臣路振飞叩见圣上。
“回答朕!”
崇祯盯着路振飞眼睛,森然道。
“臣湖涂。”路振飞高昂的头颅终于耷拉下来。
“你当然湖涂,而且湖涂透顶!”崇祯珠连炮似的破口大骂道,“你自诩贤臣,却言而无信,置数百粮商的苦苦哀求而无动于衷,你自诩良臣却玩忽职守,置徐州前线二十八镇将士以及上百万流民的嗷嗷待哺却视而不见,你自诩忠臣却愧对君父,军国大事在你眼里还不及个人名节更加重要,对吗?”
“臣湖涂。”路振飞身上冷汗都下来。
刚才的一句臣湖涂,说的只是场面话。
但是现在的这句臣湖涂,却是发自肺腑。
惊恐之余,路振飞自己也是感到有些懵,记得自己以前可不是这样啊,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计较个人的名声了?
是因为整个官场和光同尘,
所以激起了自己的逆反心理?
“左传云,人谁无守?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停顿了下,崇祯又道:“路振飞,现在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吗?”
“臣知之,圣上,请恕臣失礼了。”路振飞示意牢头给他解开锁链,当即端起面前那碗素面狼吞虎咽吃起来。
吃完素面站起身就往外走:“臣这便回衙视事,尽快处理好漕粮之事。”
“路振飞。”崇祯冲着路振飞的背影高声说道,“朕只给你半个月时间,半个月之内若是第三批漕粮仍然不能送到徐州,若是饿死一个流民,朕唯你是问!”
“臣领旨!”路振飞回身揖了一揖,复转身离开。
……
与此同时,在南京文渊阁朝房之中。
史可法将高弘图、姜曰广还有解学龙都召集过来一并议事。
史可法有些担心的说道:“诸位,路振飞为了自证清白已经绝食三日,仆担心再饿下去会饿出个好歹,须不太好办。”
“怕什么。”高弘图不以为然道,“就不信他真能绝食而死。”
高弘图其实并不是东林党的嫡系,早年间甚至还跟东林党干过仗,只是后来因为遭到阉党打压才投身东林党,现在俨然东林党领袖,史可法都得礼让他三分。
史可法道:“仆担心的不是路振飞,而是担心漕粮不至乱了前线军心。”
“史阁老多虑了。”姜曰广摆手道,“左右不过耽搁一两月,能出什么事?再说之前不是已经运了两批28万石漕粮到徐州了吗?”
高弘图道:“路振飞这人不讲规矩,要是各地的督抚都像他这么乱来,一言不合就撇开朝廷自行其事,那朝廷的事务还怎么办?所以这次必须拿下他,换一个咱们的自己人,总之漕运必须掌握在咱们自己人的手里才行。”
姜曰广又问解学龙:“解阁老,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解学龙虽然已经入阁当了宰辅,但仍旧兼着刑部尚书,所以这次查路振飞与各地粮商有没有利益输送的事就着落在他身上。
“正在查,正在查。”解学龙忙说道。
“每次都是正在查。”高弘图生气道,“这次给个准讯!”
“高阁老,此事着实为难。”解学龙也是急了,“路振飞在淮安官声极佳,刑部的人明察暗访数日也未曾查着任何劣迹。”
“那么此事你就不必办了。”高弘图竟不顾史可法在场,直接一言而决,“仆让礼部仪制司主事张采去办,复社人员多门路广,料不会让我等失望。”
解学龙大怒,不过看了看史可法,最终把怒意忍了下去。
史可法竟也默认了高弘图的决定,岔开话题:“那么现在再议赋税的事,湖广巡按御史黄澍上疏说湖北今年遭了大水,粮食大面积欠收已成定局,因而要求免去湖广今年的三饷及丁税、徭役折色,诸位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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