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脑力派。
谷梁幽提醒他:“你忘了,小时候你白天借鬼故事书给其他孩子念着听,最后吓得十几个人半夜尿床,你就趁机溜进借阅室偷书出来?”
“那明明是你的主意!”
“你也同意了,”谷梁幽一针见血地说道,“而且后面计划成功之后,你还特意大早上偷偷跑到他们房间继续给床单泼水,就为了让福利院的大人多洗几遍床单。”
谷梁一的反驳逐渐虚弱:“那是因为想让他们减少福利院的名额,少祸害几个孩子……”
“但是那些烦人小屁孩发现自己尿床之后的尖叫,你也很享受对吧,”谷梁幽冷笑一声,“承认吧,咱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打小就是。”
谷梁一:“……幽,给自己留点面子好吗?”
谷梁幽说了一个冷笑话:“怕什么,都是自己人。”
话音落下,意识空间内立刻冷场了。
两个人格礼貌地冷战了三秒钟,然后一致决定用他们经久不衰的数学题对决来解决矛盾——然而这一次,结果并不是平局。
谷梁一赢了。
黑发青年闭着眼睛站在原地,对于这个结果,他先是惊诧,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起伏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意识空间内。
福利院的大门被推开,秋日的清风吹拂进厅堂。谷梁一顺着熟悉的、贴满了儿童画作的长廊一路向南,走到了那间紧闭的房门前。
他推开房门。
站在窗口的眺望着远方的少年正把玩着手中的血矿石,听到声音后,他回过头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怎么了?不跟你的高中老师继续谈心吗。”
谷梁一停下脚步。
现在的谷梁幽,模样只有十岁出头。
……怪不得他会突然提起小时候的事。
“宗校长不是我的高中老师,”他纠正道,“幽,我们已经上大学了。”
“……啊,”谷梁幽眼神闪过一瞬间的混乱,“不好意思,都忘了这件事了。”
谷梁一明白,幽是因为被血矿石影响了,记忆退回到了多年之前。
他完全不记得漠大了,因为他现在的一部分记忆,是由心魔幻境自动补全的。
关于这些记忆,谷梁一不会,也不能去翻阅。否则的话,他会陷入真正的混乱之中,分不清虚假和现实。
在计划正式开始之前,谷梁幽曾对他反复叮嘱过,让主人格一定要保持清醒,这样等典礼结束之后,他也能慢慢恢复正常。
这是他们对抗心魔的唯一方式——谷梁幽将承担回溯记忆的痛苦,而谷梁一则要在每晚的梦境和时不时出现的幻觉之中,全程坚守本心,成为两个人格记忆的锚点。
“幽,”谷梁一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还记得易……我是说,傅敬言吗?”
他很想知道,如今的易言,在谷梁幽记忆里究竟是什么样子。
“傅敬言?”
听到这个名字,谷梁幽顿时露出了一脸憎恶的表情,情绪甚至比他上学期时刚醒来那会儿还要激烈外露:“我才苏醒不久,暂时只能呆在意识空间里看不到外界画面。怎么,你见到他了?”
谷梁一果断摇头:“没有。”
很好,计划基本上已经成功一半了。
“幽,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谷梁一清清嗓子:“我要结婚了。”
“哦……等一下,你说什么!?”
谷梁幽瞳孔地震。
“我说你怎么突然把记忆向我封闭!”黑发少年看上去下一秒就要从原地跳起来了,他红着脸,既愤怒又好奇地问道,“你要跟谁结婚?有什么我不能看的?难不成你们已经——”
“没有!”在脑袋被黄色废料充斥之前,谷梁一赶紧阻止了他浮想联翩,“总之,等三天之后你就知道了。”
谷梁幽很受伤:“为什么现在不能告诉我?”
谷梁一努力维持住表情:“因为想给你一个惊喜。”
等到在道侣大典上看到易言的身影,以副人格如今对他恨之入骨的状态,雷劫妥妥就能安排上了。
谷梁一突然想起来,待会回去之后,得叮嘱易言提前穿好防弹衣才行!
不然的话,他真的很怕易言被暴怒之下的幽一刀捅肾……天打雷劈不要紧,指挥部那边早有备案;婚礼现场来自另一半的愤怒背刺,那才是真的要命啊!
道侣大典当天。
无数形态各异的法器承载着各门派的宗主长老们, 从五湖四海的角落,齐齐朝着昆仑山的方向进发。
宽广无垠的天空中,随处可见踩着飞剑破风前进的修士身影。
已经连续几个月开启护宗大阵的林神宗, 也终于在这一天撤去了大部分防御阵法, 只留下最基本的人力巡逻, 以此来保障安全、迎接宾客们的到来。
一大清早, 特动组的队员们就从仓库里拉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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