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直挺挺地躺在那里,“那娘子动手吧,不用客气。”
“郎君这是说得什么话,我一个小娘子怎么会主动去脱人衣……”
话没说完,身旁的郎君便自己动了手,上衣腰侧的带子一拉,胳膊抬起来,继续枕着头,“娘子请随意。”
真的很白。
窗外的光线正好照在他胸口的位置,身上雪色中衣晕出了一层白茫茫的光,里头的胸膛如同涂了一层蜜,细腻得发光,还挺结实……能看到一条一条的肌理。
再往下……
同样都是胸膛,反而是他这番半遮半掩,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心口突然跳了起来,越跳越快,非礼勿视,实在受不了,上前一把替他把衣襟合上,“我看到了,郎君还是穿上吧,这样不雅观。”
“不满意?”
温殊色点头,“满意。”
“好看吗。”
“好看。”她其实也没看多少,怕他再脱下去,双手并用,人也压了过去,按住他的衣襟,夸赞道:“郎君英俊非凡,无论是脸,还是身体,都比兄长和裴卿好看。”
见他只盯着自己不出声,温殊色愣了愣,“郎君不相信?”
“相信。”谢劭喉咙轻轻一滚,嗓音有些哑,“娘子先把手拿出来。”
手……
她手在哪儿?
掌心下及时传来了一阵起伏,温殊色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手,好像摸的不是布料,手感不仅光滑还很滚烫。
且掌心内还有个不容忽视的异物,说软不软,说硬不硬。
五雷轰顶吧,人定在那儿突然不敢动了,脸色一瞬从脖子烧到了耳根,动作却极为冷静。
父亲说,遇到任何事都不能慌。
越慌越容易出事,只要自己做到平静如水,才能迷惑对方的眼睛,让他瞧不出自己的心思。
淡定地抽出手,替他理了一下衣襟,抬目看向底下郎君深沉的目光,眉清目秀,长得真好看,弯唇冲他一笑,低下头轻轻地在他唇上一啄,随后……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下床。
谢劭眼皮一跳,胳膊瞬间抓过去,还是捞了一个空。
她是泥鳅吗。
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站在了安全的距离之外,小娘子脸上才露出了该有的慌乱,“郎君,我不是故意要摸你的,你要相信我。”
谢劭被她撩拨得一身是火,极力压住火气,冲她微笑,“温二,你过来。”
他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儿,就差把人生吞活剥了,她又不是瞎子。
温殊色摇头,“我就不过来了,郎君自己一个人睡一会儿吧,郎君要是想逛夜市,我完全没问题,有的是精神劲儿。”
小心翼翼移了两步,一把拽过木几上的衣裳,“郎君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转过身跑得比兔子还快。
“啪!”一道关门声后,耳边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谢劭盯住跟前还在浮动的珠帘,人半坐在床上,呆愣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
花费了一场心思,一网撒下去,连颗虾米没捞着,空荡荡的屋子内,只剩下木几上那张按了朱印的租赁。
—
闵章知道主子和三奶奶要睡觉,没敢打扰,提完水后,便到了外面的廊下候着。
突然听到脚步声,回头便见自家主子一脸阴沉,劈头便问:“抄书的活儿问了没。”
闵章点头,“问了,但奴才觉得公子做不了。”
“怎么就不做了了?”
“要想接活儿,得先给铺子免费写上六七万字,上头的人满意了,才能被聘用。”
“六七万?”谢劭一愣,愤懑道:“这不是剥削压榨吗。”
闵章没应。
五湖四海的人,个个都想来东都,可想要在东都立足,哪有那么容易。
大酆最不缺的就是文人墨客。
抄书的行业已经饱和了,公子何必又何必非要去同人家抢饭碗呢,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不过,公子还有这个。”
谢劭瞟了一眼。
自然认出来了,是靖王昨日给他的告书,“三公子本乃我王府军推官,如今到了东都,此职位自是用不上了,但本王已与陛下讨来了一份告身,三公子携此告身,随时可去领职。”
靖王的意思,是没打算让他再回凤城。
当初谢仆射逼着自己离开东都时,他便断了所有的官途梦,做了这些年的纨绔子弟,已经习惯了,迟早要回凤城,还领什么职。
这么大个东都,他就不信找不到一个能糊口的活儿。
文不能讨活,那就用武。
日头西沉之时,谢劭带着闵章去了东都的码头,人还没摸到巷口,便见挑着扁担的各类挑夫排起了长队。
甚至连妇人小孩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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