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自损八百,死也不服输的劲头,倒是莫名相似。
要是因为区区几只蚊虫,便灭了兴致,从此以后再也不赏月了,岂不是损失更大。
身上抹了药膏,也没那么难受了,温殊色便道:“郎君要赏月,我倒知道一个地方,等明日郎君回来,我带你去。”
第二日夜里再出来,两人便准备充分,身上各自带了好几个驱蚊的香包。
一路上蚊虫没了,月色也如小娘子所说,确实亮堂。
可抬头一瞧,怎么看都不对劲,望了一眼墙角的那颗杏树,再回头扫了一圈地形,终于知道小娘子平日那些消息是从哪儿来的了。
突然怀疑起了小娘子的用心,她到底是来赏月的,还是来听墙根的。
小娘子却冲她一笑,倒也毫不掩饰,悄声道:“郎君,来都来了,咱们就听听呗,万一他们背着咱们密谋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
这等行为终究非君子所为,无法与小娘子苟同,她也最好别听,听到不该听的,尴尬的还是自己。
他把她往外拽,小娘子死死托着他胳膊不走,拉扯之间,对面墙内突然有了动静,似是有人走了出来。
两人动作一顿,齐齐屏住呼吸。
“公公请留步。”是谢大爷的声音。
“谢副使还有何疑问?”
“这消息实在是让臣惶恐。”
“圣旨上盖有陛下的玉印,谢大爷莫非还怀疑真假。”被唤为公公的人一笑,“河西河北的两位王爷便是前例,谢副使还看不出来吗,陛下削藩的心意已决,谢副使就等着立了这一大功,封官加爵吧。”
今日夜里的风比昨夜要大,从墙头上刮过,把墙内仆人手里的灯盏吹得“咯吱”乱晃,头顶上的杏树也一阵“哗啦啦”直响。
两人竖起耳朵,顺着风尖隐约听到了谢大爷一声:“我送公公。”
墙内的光影移动,往门口走去,光线陡然一暗,墙角下的两人眼前跟着一黑,惊雷压顶,齐齐没了反应。
温殊色本以为今儿听来的消息,不外乎又是大夫人在清点她的家产,或是骂她和谢三两人败家,不知好歹云云。
殊不知还真是一件天大的事。
能被唤为公公,必然是东都朝堂的人,圣旨削藩,不就是要对靖王下手了吗……
以往并非没有听过削藩的传言,尤其是河西河北两个王爷相继出事后,靖王迟早要被削藩的说法更加猖獗,但她总觉得是骇人所闻。
河西和河北的局势她不清楚,中州她知道。靖王设王府于凤城后,锐减兵力,大兴贸易,心思都花在了治理民生上。
城中百姓的日子看得见的在变化,其中温家便是例子。
可富了百姓穷了自己,就凭谢三拿回来的那二十两俸禄便能看出来,王府的口袋比脸还干净,他有何把柄能让朝廷对其动手。
且这么些年,凤城也并非没出过事,就拿上次兵器库的事来说,最后不也化险为夷了吗。
陛下真想削藩,怎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自己买粮时,便存了想法,暗里堵上一把,富贵险中求,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要把握机会。
那日她对父亲说的话并非全是诓人,换做平日以靖王的秉性怎可能同意卖官,要能轻易买卖,这些年崔家早就成了员外大户。
趁靖王不在,再有东都杨将军的外孙魏督监作证,她才能一口气从周夫人那拿来三份官职。
本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眼看着三位冤主子成功摆脱了被压榨的命运,走上了官途,还没捂热呢,便要发生变故。
且还是要谢家去削藩。
这不是让谢家背叛主子,同靖王府反目成仇吗。
温殊色这回是真被吓到了,转过头惊慌地看向身旁的郎君,谢劭的面色沉静得可怕。
沉默片刻,突然疾步往外走去,手还握在小娘子的胳膊上,一并拉着她离开了墙角,走上长廊,方才松开,“你先回去。”
刀都悬在头上了,这时候她回去也安不了心,知道他是要去谢大爷问个清楚,温殊色当下跟上,“我同郎君一道去吧。”
不容他拒绝,也不拖他后腿,脚步匆匆追上与其并肩,“我的命也被捏住了,郎君不能拦着我。”
心头着实害怕,叨叨道:“都怪那日郎君说什么共患难,这不立马就来了,你应该只说有福同享。”
嗓音都发了颤。
意外地看过去,便见小娘子一张脸苍白无色,稀奇了,似乎还是头一回见她害怕成这样,局势分明严峻,却又觉得好笑。
有了个比自己还紧张的人,心头的紧绷反而轻松了不少,“还不至于。”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郎君不用安慰我,就算是只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真要削藩靖王就能坐以待毙了吗?”摇头道,“不能的,王府必然会反抗,谢副使手里有兵,咱们没有,真动起手来,不是我挑拨离间,周世子和郎君的兄弟之情恐怕也就到头了,到时候头一个便会把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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