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哥。”
“三哥哥……”
谢劭昨儿跑了一夜,又在大街上同那尖牙利齿之人吵了一架,颇有些身心疲惫,正欲脱衫子沐浴,仰头大睡一觉,门板突然被拍,看架势似乎要把两道门扇给卸了才罢休。
闵章对撒泼的小娘子一向束手无策,只站在门外一口一个大娘子二娘子,“公子在休息,娘子们别拍了。”也不敢真上手去拉人。
耳朵被吵麻了,谢劭闭眼“嘶”了一声,重新穿戴好,拉开房门,没什么好脸色,“怎么回事?”
大娘子站在门槛外,一脸委屈先说,“三哥哥,三嫂她太欺负人了,趁着三哥哥不在,把府上搅得鸡犬不宁,母亲都被她气得落泪,祖母更是气晕了过去。”
二娘子跟着搭腔,“对,这样的嫂子咱们可不能认,三哥哥还是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二人言语里满是对温殊色的控诉和状告。
谢劭有些诧异,温二管家不是管得挺好的吗,对她们的说辞不太相信。
转过头,刚朝着东屋的方向望过去,便见祥云立在屋檐下,拖长了嗓音道,“我们三奶奶说了,大娘子二娘子有什么苦楚,抓紧时辰,赶紧给三公子诉完了,等她洗个澡出来再听二位娘子狡辩。”
谢劭:……
大娘子二娘子被那一句狡辩,震得齐齐一愣,反应过来,便跺脚哭诉,“三哥哥你看,她是不是狗仗人势。”
谢劭头疼,扫眼过去,“骂谁呢?”
二娘子被噎住,忙道,“三哥哥,你不知道她都干了什么……”
觉是睡不了了。
谢劭进屋坐在了蒲团上,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听两位堂妹不断控诉自己的新夫人,听了半天,总算是听明白了,撑起眼皮问,“你说她让掌柜的问你们要钱?”
“可不是,今日铺子的掌柜上门对账,她一句不认,掌柜的个个跑来同我们讨要香料水粉钱,连母亲都不放过……”
大娘子跟着拱火,“往日里这府上谁不知道三哥哥最疼人了,可她一来,全变了……”
几人在屋内使劲状告的功夫,温殊色已沐浴完,换了一身新衣,让晴姑姑和方嬷嬷一道把木案板凳搬出来放在了梨树下,再备上茶水糕点,摆出一副奉陪到底的姿态,才让祥云去叫人。
祥云去西厢房传信,也没上门槛,站在踏道底下,依旧拉长了嗓音,“三奶奶已经沐浴完了,大娘子二娘子想讨要说法,尽管来吧。”
屋内大娘子二娘子气得后仰,“瞧吧,她有多嚣张……”
谢劭揉了揉眉心,知道今儿不出面是收不了场了,想去看看那位三奶奶,究竟是不是如她们口中所说的那般嚣张。
结果一出门槛,便见女郎坐在梨花树下的圆凳上,海棠长裙,头簪珠花,手中罗扇轻摇,正悠闲地品着茶。
谢劭:……
大娘子和二娘子如同黄蜂,“三哥哥……”
谢劭硬着头皮走过去,温殊色只让人备了两张圆凳,一张自己坐了,另一张摆在了自己身旁。
谢劭倒是一点都没客气,挨着小娘子坐下后,抬手拂袖,“你们三嫂在这,有什么就说吧。”
大娘子二娘子没了座,只能干站着,适才当着谢劭的面,倒是能说回道,这会子真对上本人,突然就卡了喉。
大娘子撞了一下二娘子,要她先开口,二娘子昨晚才在温殊色面前吃了亏,多少有点怵,说出口的话便要先细细酝酿一番。
温殊色也不急,等着她们慢慢想,半晌后还是大娘子先开口,也不叫她嫂子,“你没来之前,府上一团和气。”
温殊色点头承认,“这点我确实做不到,我人不傻,自来不做冤大头。”
谢劭:……
二娘子受不了,立马状告,“三哥哥,她骂你傻。”
他听到了,用不着她重复,骂了好几回了,也不差这一次,谢劭头痛欲裂,“说正事。”
大娘子稳住情绪,“谢家上下在铺子里开支的银钱,都是算在了每月的支出里,这事也是二叔和二婶默许的……”
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一阵动静。
安叔带着几个仆役抱着一堆的账本匆匆赶了过来,温殊色接着大娘子的话,吩咐安叔,“你给大娘子念念,上个月她支出了多少。”
这些账,安叔早就滚瓜烂熟了,翻开账本朗声念了出来,“大娘子上个月以买香料、水粉、绸缎,首饰的由头,一共在账房支取了一千两百六十八两银子,另除了谢家的铺子之外,总共在外还赊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啧,一千多两银子,一个月……
都能在凤城买套院子里,简直惊人,连二娘子都愣了愣,转头看向自己的亲姐姐。
大娘子脸色一变,“你莫要胡说,其中一千两是因我补助了顾姨娘的表亲五百两,三哥哥特意赏的。”
这就是凑上脸让人打了,温殊色丝毫不手软,“大娘子应该还不知道,那日我正好瞧见顾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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