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面上生出一抹嘲弄之色,“温家二娘子,殊色美丽,好名字。”
一高兴,险些忘记了他长了一张嘴,“我是见你每回都唤我温二,担心你不知道我名,好心提醒你,免得待会儿咱们穿帮。”
谢劭疑惑了,“何来穿帮一说?”
温殊色见他如此,暗道一声幸好事先说起了此事,赶紧帮他捋了捋,“那日咱们是不是约法了三章?人前夫妻,既然是夫妻,待会儿当着温家人的面,咱们就该有夫妻之间的浓情蜜意。”
“不见得。”身旁的郎君无视她单纯美好的畅想,一瓢凉水当头泼下去,“不见得所有夫妻都会浓情蜜意,夫妻两看生厌,各自偷欢,宠妾灭妻的一大把,远的不说,凤城这样的事例还少吗。”
回头看了一眼跟前目光呆呆的女郎,继而说教道,“只有互相喜欢,真心相爱的夫妻,才会浓情蜜意。”
话毕就后悔了,他何时这么多话了,果然昨夜的西夏曲子听多了。
正要掐断话题,闭眼歇息一会儿,却听身旁的女郎,用着视死如归的语气同他道,“那你就当我爱你吧。”
谢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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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的宅子在南边的惠民河,谢家的府邸则建在东边的护城河,从靖王府和府衙外的街市道上绕过去,垂直角便到了南边。
温家的门房今儿刚接了一位客人,回到门前,还没喘过气呢,门外巷子里又传来了车轱辘子碾动的声响。
温家大爷在东都做官,二爷人又常年在福州,平日里温家的门庭并不热闹,很少有人上门,门房暗道今儿是什么好日子,探头往外一看,不得了,狭长的巷子内马车一辆接着一辆,缓缓朝着门前驶来,为首的那辆马车已到了门口,马匹金络青骢,车身同车轱辘子皆以黄铜打造,绿荫车盖下的两盏灯笼上,写着大大的“谢”字。
中州凤城除了前谢仆射家,还能有那个谢家能有如此大排场。
马车很快在门前停稳,只见几个丫鬟仆妇一并簇拥着一位老夫人下了马车。
门房一看,赶紧回头,激动地同雕花影壁后的一位仆妇道,“快去禀报老夫人,谢家老夫人来了。”
自从得知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谢家也换了新郎,心头肉嫁给了一个世家纨绔之后,温老夫人便躺在了床上,一病不起,起初滴米不进,之后收到温殊色捎回来的画像,才慢慢地缓回一口气。这十来日,温老夫人心思没一刻闲着,想尽了各种法子,甚至动了念头让人去谢家把温殊色劫回来,奈何谢家的府邸建得密不透风,没下手的机会。
想着实在不行,只能来明的,大不了豁出老脸不要,去府上把人讨回来。
心头正盘算,外面一仆妇匆匆进来禀报,“谢老夫人来了,二娘子和姑爷也回来了。”
温老夫人神色一震,呆愣了片刻,忽然从床榻上坐起身,挣扎着要下床,“这个老狐狸,她还有脸上门。”一面又催曹姑姑,“快,赶紧替我收拾,打扮得精神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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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温两家的祖辈乃世交,才有了这门亲事,早年谢老夫人也来过温家做客。
只是今夕不同往日,难免让人尴尬。
但误打误撞,温家给自己送了个满意的孙媳妇儿上门,得了便宜总不能还卖乖,既然上门便得拿出诚意。
春季的天气乍暖还寒,温殊色今儿一条鹅黄间裙,同色半壁,祥云拿了一件轻薄的锦帔在手上,怕她待会儿凉,好替她披上。
谢老夫人看在眼里,待两人走近,便同祥云道,“把锦帔交给姑爷吧。”
祥云也是个实心眼的,没等谢劭回话,埋头走到他跟前,手中锦帔径直递过去,谢劭只得伸手。
乳白色的锦披质地柔软细腻,绣着一朵一朵红色的小花,鲜艳耀眼,搭在他纯青色的袖口上,色彩愈发鲜明。
这般花里胡哨的料子,一看就是小娘子的东西,谢劭眉头微皱,还没回过神,身旁的女郎冲她一笑,倒是毫不客气,“有劳郎君了。”
温家的祖上在凤城,当年文昌帝为了感激温老爷子的孺慕之情,特意让人在凤城置办了这处宅子,歪打正着替温家留了一条退路。
圣上登基之后,温老爷子被贬,举家迁回了凤城,府邸前原本那扇气派的大门拆掉,换上了简单的屋宇式大门。
绘松竹的石头影壁,一条朴素的长廊,毫无气派可言,往里进一道门,才瞧到了雕梁画栋,看出这座宅子当初的辉煌。
温殊色归心似箭,同晴姑姑走在前引路,谢劭和谢老夫人并排落后步,传话的人照温老夫人的吩咐,把几人带到了心远堂,奉茶先招待着。
半盏茶的功夫,屋外传来说话声,温殊色心口一紧,伸长脖子往直棂窗外一探,见温老夫人领着曹姑姑和两名丫鬟下了长廊,十几日的相思和种种变故,顾不得去担心会不会被人看了笑话,起身疾步走了出去,跨出门槛立在踏道上,看着眼前年过花甲的老人,嗓音嗡嗡地唤了一声,“祖母。”
没等温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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